We are the best
越南的小乞丐跟其他貧窮地區的孩子顯然不同,他們穿著整齊而且乾淨。如果不是伸手跟你要錢,你不會發現他或她是乞丐。突如其來的追隨,嘴裡唸的是唯一會的一句中文:「阿姨,給我一萬塊吃飯,我沒有爸爸媽媽,給我一萬塊吃飯。」
我想了解他的實際情形,但看他瞪著疑惑的眼睛,顯然不懂我所說的,或是無法應對。我雖然覺得既無力又無奈,但為了不要給同行的朋友帶來困擾,我們只好快步離開,不再予以理會。可是,我的心裡不免想起知風草和TOPS所關懷的柬埔寨街童及遊民。我真的很想知道,在這個世界上,有沒有一塊土地,沒有孩子流浪、沒有孩子在街上乞討?
回到旅館,為了轉移心裡的壓迫感,我試圖把注意力轉向欣賞牆上掛的美麗油畫。順著油畫一路走下去,不想竟然走到了一個販賣絲繡的攤位前。攤位的兩側及後方都掛滿了極精緻而又美麗的絲線繡作品,有風景、花卉及人物,無不栩栩如生,精美動人。而攤位上,正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孩,在面前的繡布上,仔細下針。
我想到路邊藝品店中成排用棉線繡著同樣題材的那些女工,他們顯然的來自貧困家庭;他們顯然的學有一技之長。但是他們的作品卻是如此的粗糙。這樣的對比在越南的木雕及漆器上也有同樣明顯的落差。
我有一點不平,似乎貧困家庭出生的孩子一定只能從事工資低廉的工作。他們用同樣的手法卻只知道製作粗糙的成品。這些人,有沒有可能因為提供了他更好的教育及工作平台,讓他可以證明,自己的能力並不輸給一般的人。當小女工有機會使用絲線時,她也許也能繡出精美的作品。而我們如果不試著這麼做,怎麼知道或許有天才正被埋沒在貧困的環境中,失去他展露崢嶸頭角的機會?
天才有若鳳毛麟角,但養成教育中卻可以藉著鼓勵,促使追求較好的表現。這對背負著生存環境污名的特殊地區兒童來說,更是一種重要的轉折指標,除了可以擺脫所以被歧視的負面印象與獲得較公平的平和對待外,獲得肯定與贏得尊敬都能帶給他個人及社會一個好的方向。這個方向或許能讓世人正視並理解:必須尊重所有人的生存權益;提供平等的生存平台。並讓受困的人了解:生存的尊嚴來自自我肯定;生活的成功來自自我努力。
也許,我們應該更加努力,以盡量提供貧苦的孩子更多的學習機會,也給予更多的激勵,讓他們不論在任何的行業或領域中,能夠有機會向世人證明:「We are the best!」當他們的成功成為他人學習的楷模,並藉他們的成功,繼續扶持、教育其他需要協助的人,也許,街上不會再有貧童流浪乞討;小女孩也不用藉靠出賣靈肉賺錢。
我知道這是十分奢侈的一個期望。但我真的期盼,來自戰亂地區、毒品氾濫地區、疾病殘害地區及經濟貧困地區的孩子,有一天,能夠驕傲的向世人說:「We are the best!」那時候,相信世人都能體認,真正獲得成長的,將是全球所有的人,而不祇是被照顧的那些少數人而已。

小華2005/3/9寫於埔心家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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