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:民國86 
     六大一小的案子結束後,我倒也沒有立刻為泰北新娘想辦法。園遊會的效果不怎麼樣固然讓人有點心冷。到哪裡找奧援也是苦惱。加上情緒起伏越來越大,承受壓力的能力卻越來越差,有朋友告訴我,做社服不是這麼做的,哪有把家裡的電話都給人家的?搞到自己沒得喘氣,我笑稱自己是24小時應召。嘴上說的瀟灑,心裡卻好想逃! 
    一次跟老公嘔氣,他說了一聲:「滾!」我就真的開車離家出走了。一路上不知要往哪裡去?慣性的動作不是往山上就是往海邊跑。有情緒在時,更是專跑沒走過的地方。反正沒回家的打算,一天車開下來,竟然到了花蓮豐濱。路上看到甘信一的工作室,他的石木鐵結構藝術傢俱我蠻喜歡,這才終於停車。
    他的工作室面海平台上,擺了一堆巨大的椅子,造型奇特而有趣。我窩在椅子裡,讓海風撫平心裡激盪的情緒。忽然想要一個這樣的家。遠離塵囂,也遠離被需要和被斥責的地方。不被家人理解和接受的痛固然傷人,對過重的負擔,我又何嘗不想逃離? 
    甘信一是個藝術家,很懂得尊重別人享受獨處的權利,雖然很少煩我,卻也有幾句對話。我問他:「附近還有面海的房子要出售嗎?」他看我表情嚴肅,應該不是隨口問問而已,就打電話問他在台中當醫生的弟弟,買了卻閒置在海邊的那塊地要不要賣給我?600多坪土地上有一間廢棄的小磚瓦房,隔著防風林就是沙灘。因為只有使用權,價格不過200多萬。我當下決定這破房子我要了,隨即殺向台中跟甘信原議價去了。
    三天後,我帶著一身的疲憊跟憔悴回到台北天母的家,開口就是:「我在花蓮找到房子了,我要搬出去。」老公這一嚇可是不輕,終於為我請了半天假,陪我到淡水瞎轉,看我能不能看上淡水的房子,不要拋夫棄女的跑到他勢力難及的地方。 
    淡水哪裡會是我能逃難的地方?老公技窮了,只好找小舅子岳母討救兵。我媽跟我小弟當時住在楊梅,距離台北有點遠又不太遠,就用力幫我們找房子。現在這房子蓋在山坡地上,除了有一塊40坪的私人庭院外,面對的是整片的相思樹林和埔心谷地。視野開闊,環境也算清幽,就這樣,我賣掉了天母的公寓,搬進了這間透天厝。以為從此可以擺脫所有不想面對的人、事和繁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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